总觉得能放点游记。

忧郁的早晨 下 【楼诚 伪装者半AU 完结】

但使龙城飞将在

不教胡马度阴山


明楼是知道阿诚的那些小动作的,包括他在外白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的二楼,面朝黄浦江,听摆渡口的人来人往及汽笛长鸣。

明楼停车在对角的街口,找了一家杂货铺口的板凳坐下,买了份当天的报纸翘着二郎腿看起来。不多一会儿,拐角处走来他的观察目标。

风尘仆仆的样子,人没什么变化,一手提着公文包,一手提了一篮子菜。

明楼又坐了一会儿,直到光线昏暗无法阅报,二楼屋里头的小窗口亮起光线。他抬头看着江面方向,明月当空,杂货铺那盏忽明忽暗的小灯周围绕着许多飞虫,扑腾不停。明楼叠好报纸站起来,寻常人家的日子大约在明锐东死的那天便宣告结束了,那些柴盐油米酱醋茶的烦恼与温馨,明家曾经拥有过,明楼觉得那是相当珍贵又奢侈的东西。


大约过了一支烟的功夫,二楼窗口站了一个人,忧郁而深刻的脸庞看着对街那空了的板凳。


明楼站在二楼阳台看底下草坪跳舞的新人,他在等一个人。

“大哥。”

“你还是来了。”

“明台的订婚仪式,我怎么能不来呢。”

“大姐找你问话了?”

“嗯。”明诚背手站到他旁边。

“你怎么说的?”

“实话实说,挨了一顿骂。”

明楼笑了笑:“活该。”

“明台很生气,他大概觉得我背叛了你。”

“你是吗?”明楼反问道,他转头打量着明诚,好久不见,比以前更内敛了,明楼皱了皱眉,太压抑了,他不喜欢。

似乎料到明楼的问题一般,明诚答道:“我问心无愧。”

明楼点点头:“那样便好。行了,这是个大好的日子,我们也要开心一点。”他转身下楼,后面没有跟随的脚步,遂停下来。

“大哥……这些日子……”后半句哽咽在喉中,竟发不出声来。

明楼看着阿诚挺拔的背影与捏紧的拳头。

“如果我说我过得不好,你会回来吗?”

半晌,阿诚摇摇头。

“我同毒蜂的赌约你已经知道了吧,那我们就拭目以待。”明楼转身下楼。


明诚的双手死死抓住阳台的栏杆,指间发白,原本以为见面能以慰相思之苦,岂料这形同陌路,还是不如不见。

他不禁有些佩服毒蜂,只要能达到目的,在所不惜。


汇丰银行的行动,明诚逮捕了明台,他了解明台的作风,他只是胜在比明台更周密谨慎。

”阿诚哥,想不到会是你啊。“明台伪装的眼镜被打落下来,阿诚弯腰捡起来捏着衣角擦了擦。

”带回去审。“

”是!“


南田洋子留下的引荐书让藤田对明诚毫不怀疑,日本人毕竟相信的还是自己人,再加上梁处长也欢迎明诚的走马上任,似乎坐实了明家三兄弟各怀鬼胎的局面。

“我只是明家捡来的仆人罢了,跟了他们那么多年,也该给自己做点打算了。”明诚这样对藤田说。

“南田课长对你的能力表示了肯定,明诚君,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啊。”

“您尽管放心。”明诚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。


明台在押当日,明诚当着日本人的面进行审讯,他用了致幻剂。

明台满脸青肿,冲着明诚的脸吐出一口血痰。

“你这个汉奸走狗,我大哥真是瞎了眼,养大了一条狗!”

明诚不说话,擦去脸上的唾沫,撩开明台的袖口扎下一针。

“阿诚哥,你告诉我,我们明家哪里亏欠你了?你要帮着日本人做事?啊?”明台睁大双眼瞪着阿诚,他两只眼睛一大一小,肿起来的那只眯成一条缝。血丝布满,哪里还看得出明家小少爷的风姿。

“明台,接下来我问你的话,你要实话实说。”

“那要看你问什么问题了。”明台笑了笑,扯到嘴角的伤口,笑得比哭还要难看。

阿诚抬手看了看手表,向玻璃后的藤田点点头。

“你是替谁做事。”

“我替谁做事你们不是很清楚吗?”明台觉得有些奇怪,按理说药剂已经开始生效了,但他依旧头脑清醒,不像中了迷幻剂的感觉。

“明台,我再问你一遍,你是替谁做事,想清楚了再回答。”阿诚似乎不耐烦的样子,俯下身子凑近明台耳边,“没关系的,明台,用你的直觉回答我。”

/药剂是假的。/

“……我替谁做事?……老师……对……是老师下的指令……”明台双眼渐渐没了焦距,神情恍惚。

“老师是谁?”

“军……军统的老师。”

“你的真实身份是?”

“我……?我是明台啊……你不是阿诚哥吗?阿诚哥,我为什么会在这里?!”明台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,“我想起来了,你是个叛徒!”

阿诚冷着脸走到明台背后,一记手刀对准后脖颈,明台顿时昏了过去。

“我们会加大药剂用量,争取早日套出情报。”阿诚对藤田说。

“想不到阿诚君对弟弟如此绝情。”

“他不是我的弟弟。”阿诚淡淡地回答。

“那个老师是……?”

“想必就是毒蝎的上司,代号是毒蜂。”

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”藤田走到门口回头看明诚,“你在名义上还是明楼君的下属,怎么去汇报就看你的了。”


王天风找到于曼丽把假密码本的胶片给到她,让她和郭骑云连夜带出上海。

“做好牺牲准备。”王天风说。

“组长那边……”于曼丽欲言又止。

“那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,你们要做的就是干好分配给上海行动小组的任务,明白没有!”

“是。”

于曼丽走后,王天风在明台办公室看到明诚坐在后面,盯着明台桌上的家人合照。

“你不该来这里的。”王天风不赞同地说。

“一直以来我替大哥做事,上得了台面的事,上不了台面的事,我都做过,却都没有像现在那么累过。”明诚似是在说过王天风听,又似是在自言自语。

“原来这是你和大哥一直以来的感受吗?”

“他承担的东西太多了,我受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

“明台骂我,我也能好受一点,他被打成那样,都是我下的命令。”

“大姐一定恨死我了吧,他还不知道明台出事了。”明诚忽然笑了,他坐上这个位子第一件事情便是召集孤狼,桂姨看到他时见了鬼的表情至今想起来都很有趣。他和明楼之前在家里演的戏也让桂姨相信他是真心想要独立,也是想要报答她的养育之恩,一起扳倒明家。

明诚从相框里取出照片站起来:“我走了,希望不会再见面。”

“阿诚,”王天风叫住他,“我送你四个字,青出于蓝。”

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


当晚,于曼丽郭骑云双双被捕,从于曼丽体内挖出另一份胶卷,而说出行动消息的,恰恰是上海行动小组组长,明台。

那是明台在押第二天。

明诚离开审讯室,向藤田递交详尽的报告书以及于曼丽身上的密码本。

明台只是一个诱饵,真正的密码本会由他的组员随后带出上海交到第三区,好在他们及时从毒蝎那里挖出情报,截获了那份密码本。


明楼跪在小祠堂里觉得此情此景恍若隔世。明镜从苏州回来第一时间得知明台被捕的消息,心急如焚,正巧明楼回家撞在了枪口上。

“我问你话呢,明台怎么会被捕?!他好端端地怎么成了抗日分子了啦?你倒是说句话啊!”

“……大姐。”

“阿诚又是怎么回事啦,怎么就去了76号,你派他去的啊?”

“……大姐你冷静下来听我说。”

“你叫我冷静?!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找阿诚叫他放人!”

“……大姐!”明楼抬高了嗓门,明镜被吓一跳,发作了一通也平息下来。

她坐到祠堂旁的椅子上:“好,我听你说。”

“我现在还不知道阿诚的计划,但是我向您保证,明台在他手里便不会有事。”

“……不是你派阿诚去的?”

明楼摇摇头:“这件事情我也毫不知情。”

“……你!”明镜一口气又上来,她知道明楼话里真真假假,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能说真话,真正不是滋味。她看着依旧跪着的明楼,说不清楚是心疼还是心酸,今天回家她还是下意识地奇怪怎么阿诚没有跟着明楼回来,明台被捕阿诚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明楼肯定也不好受。思及此,明镜的心也软下来,她始终还是当他们是家人,想要保他们平安。

“起来吧。”

明楼站起来,小腿发麻竟打了个踉跄,明镜赶紧上前一步扶着。

“你看我真没用,还要大姐来扶我。”明楼笑着对明镜说。

“说什么呢,这一阵阿诚不在,我又带阿香出去,你自己多照顾点自己,有什么需要就对桂姨说。”

“都听大姐的。”明楼拉着明镜的手,自己也站稳了,“我这两天接受日本那边的调查,暂时辞去部分职位,就当个经济司的顾问,多半都会回家来住。”

明镜本来就不喜欢明楼当那个官,瞥了明楼一眼:“你看看你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,我可告诉你,明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为你是问!”

“没问题,到时候我主动罚跪。”

明镜叹口气,吩咐阿香准备开饭。


明楼猜测现在的死间计划应该是王天风和明诚共同去完成,他不知道阿诚是如何说服疯子的,王天风的计划一贯心狠手辣不惜代价,现在有了阿诚这个缓冲剂,眼看着明台应该是保了下来。

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看着玻璃中自己的这副皮囊,怔了怔。

他突然有些明白阿诚的用意,自我厌恶,那是一直以来明楼挥之不去的情绪,他很少透露出来,竟然也被阿诚捕捉到。将明台推到风头浪尖这件事,与其让明楼来做,不如让阿诚来做。明楼笑了笑,没想到之前铺好的各种局,竟也帮助阿诚做了个顺水推舟合理起来。

现在他只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,做个表面的政府官员,等待日本人落进圈套。

只是阿诚这一步棋下了出去,不知何时才能回归。

明楼很清楚,一旦死间计划行动成功,那阿诚就危险了,到时候就不像救明台那么简单了。

他没有再见过阿诚,最好不见。


包括上海行动小组在内的一批抗日分子在乱坟岗被枪决,死尸当即火化,明台一行被秘密送往疗伤。

日方连夜分析阿诚的各项情况汇报,最终决定相信密码本属实,调整前线兵力更改行动计划。

第三军区巧妙出击,以四千人的代价歼灭日军两万人,丧钟为谁敲响。

明楼向日方进言,反咬一口,列出种种证据,亲手将明诚送入地牢。

明诚戴着手铐脚链缓慢地走在前面,这条路之前他送明台走过,现在立场颠倒,自己又走了一遍。

心甘情愿。

他安心地听着身后沉稳的脚步声,起初还担心明楼会不会检举揭发,看来是多虑了。就像明楼能猜出他的意图,阿诚也料到明楼会走这步,即使一句交流都没有,可以心照不宣至此,阿诚便也心满意足了。


黑暗里,明楼勿需多看一眼,吩咐警卫关上牢门,严加看守。

毒蜂来电,还你一个人情。

明台由黎叔那边照顾自然放心,明镜知道了明台的真实身份更是高兴不已,尽量避人耳目前去探望。

“大姐,”明台看到明镜心疼的样子安慰道,“你也别怪阿诚哥了,是他救的我。”

“那他还下那么重的手,也不知道手脚轻重。”

“戏总是要做足的嘛。”

“你们呐……一个个都……”明镜说到一半也哽咽了,“你大哥也是,最近老是一个人喝闷酒,当我不知道啊,还偷偷藏起来。你下次见到他,就当服个软。”

“嗯……我知道。”明台点点头。明楼的身份他猜了一半,还有一半他也猜不出,也许不止还有一半那么简单。


三日后,明诚受饥饿折磨,睡多醒少。迷迷糊糊间,牢门被打开,两个卫兵大步走进来一把将他拖起。

终于要去审讯了么……明诚想着,觉得有些不对劲,他费力地看了一眼身边矮个子的卫兵。

“……你是!”

嘘——于曼丽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“明先生要受苦了。”于曼丽小声说。

阿诚看了一眼电椅笑了笑,这点苦比起黑暗中的等待煎熬来说,算得了什么,他宁愿伸头一刀来得痛快。

郭骑云将他扎扎实实捆绑完毕,往他后脖子扎了一针,朝电闸旁边的于曼丽点点头。

明楼给毒蜂回了一封电报,你不欠我人情,替阿诚谢过。


“明先生。”

阿诚醒转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,即使调整电量比较还是电流穿过全身,没有当场痉挛发作也全拜药物所赐。

“明先生醒了。”

“多谢二位。”

于曼丽笑着摇摇头递给明诚一杯水,郭骑云扶他坐起来,递给他一个公文包。

阿诚打开公文包,一沓钱,一张机票,一个地址,还有他从明台桌上取下的那张照片。他双手颤抖,连日来积压的感情几乎要决堤,硬是生生逼回泪水:”这是大哥的意思?“

郭于二人对视一眼,郭骑云说:”明长官就说了四个字,家园常在。”

阿诚终于忍不住,一滴泪水无声地滴在相片之上。

于曼丽见状不忍:“明台也很想见你,只不过他很快就要北上了。”说完也是神情没落。

阿诚笑了笑:“那小子伤都好了吧。”

“都没事了。”

阿诚点点头,面露欣慰:“你们也快走吧,别耽搁了。”

没想到,他也同明台一样,当起了活死人,没想到那日一别竟远隔重洋。早知如此,当日在外白渡桥就应该喊明楼上楼吃饭,好歹买了隔年老母鸡炖汤喝。


1944年冬天,随着抗日局势逐渐明朗化,明楼终于买了一张机票。

“你现在能走,就赶紧走吧,不用担心我。”

“……大姐。”

明镜摇摇头:“我答应要去帮他俩带孩子的。”

明楼拥抱住明镜:“明台那小子也懂事了,由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些。”

“说什么呢,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。”明镜笑着拍拍明楼肩头,“到了那里记得给我们写信,替我问阿诚好。”

“大姐,我们……”

“你以为我瞎的啊,行了行了,磨蹭什么呢,赶紧登机吧。”明镜推了一把明楼,她说什么时候回来吃年夜饭,提前打声招呼。


明楼出了机场,巴黎也在战后重建期,街道残破,他辗转买了火车票,睡了一夜走下站台,一片田园风光。

湖畔旁,树林边。

阿诚回过神来的时候,门口站了一个人,脚下放着个行李箱。

“……大哥?!”

“你看看你,连门都不知道锁一下,碰到小偷怎么办。”

明诚觉得好像是在做梦,又怕了这是无数个梦中的场景,愣在原地迈不开步子。

“想什么呢,还不过来拎行李。”明楼笑着走进屋内,四处打量。

简单的家具,一些生活必需品,客厅里挂了一幅画,壁炉上摆了一张老照片。

“……我没在做梦吧。”阿诚小声呢喃。

“你梦里也有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不成?”明楼觉得好笑,站在阿诚跟前叉腰瞪眼。

明诚突然抱住明楼,仿佛是确认对方是真实存在一般,用足了全力,明楼任由他抱着,伸手轻抚对方的背。

“这可是大姐新买的衣服,别弄脏了啊。”

明诚立刻松了手,抹一把发红的眼睛:“大姐和明台……”

“慢点慢点,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是一夜火车,现在可是饿坏了。”明楼笑着拉过明诚的手,指节分明,握在一起。


他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来弥补这几年的漫长时光。


忧郁的早晨·完




完结撒花啦!!!!!

今天这口玻璃渣,想着一定要写完!!!!

反正日后也都是玻璃渣了!!!!哎。。。

老干部你要撑住啊 QAQ

没事 你伐开心 我们来发糖【何

关于汪曼春,本来是想说她叔父死掉之后大病一场渐渐就被阿诚排挤掉了。。。噗 wwww 如有BUG 还请轻拍~


也许会有里番 wwwww

你们懂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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